空閑雨月

monologue

※8uppers 设定
※人物走形，故事时空交错讲述
※“假如我不再是我，我依然会爱你”--《变身》

1.

凌晨三点，Johnny被喉咙深处的干渴叫醒，放在床头的玻璃杯是空的。他赤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不想去厨房接水，一步也不想动。Johnny坐回床边，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烟，Ace老是在离开后落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香烟则是这里的常客。Johnny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喉咙舒服一点，他咬住滤嘴那头，受潮的香烟没有办法燃烧，于是他就只是这样咬住它，幻想着这只香烟已经点燃，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烟草的味道，还有一股甜甜的橙子味夹杂在其中。

这样的我是不是看起来有点怪？

隔着烟雾的Ace勾起了嘴角，语气一如既往。

你看起来像他状态好的时候。

Johnny伸手扶上Ace的侧脸，答非所问。

2.

生日快乐。

Johnny，我想去见见他。

看着站在前面的小女孩，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蛋糕盒，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不可以的吗？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小女孩拉住Jonny的袖口，晃了晃。似曾相识的眼睛里闪着水光，配上微微带点哭腔的撒娇，让Johnny愣住了。

3.

Ace不算是个好恋人，性格总是一点就着。有时明明知道那是陷阱也还是会一脚踏进去。Ace是个好恋人，性格别扭，总是会默默在一些小地方护着Johnny不让他知道。他们二人总是一人在酒台这边，另一人在对面，永远隔着一道，性格也是。Gum私下问过Johnny，为什么会和Ace在一起呢？你不是是喜欢Jacky的吗？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擦拭着手里的酒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只是累了，想有个人可以依靠或者被依靠，而Ace刚好出现了，仅此而已。

4.

Johnny家的小女孩老是梳着双马尾，有着一双惹人爱的狗狗眼，挺挺的鼻梁，怎么看都不像Johnny，唯一相似的可能就是想到什么坏点子的时候会抿起的嘴巴和说话时低沉的声音。

其实我只是为了多吃一块蛋糕才来的。

小女孩嘟着嘴，声音含含糊糊的，不想阁楼下的Johnny听到。

是吗？男人的声音有着因为烟瘾所遗留下的痕迹，小女孩其实还蛮喜欢他的，可是Johnny会伤心的，所以她从来都不怎么和面前这个微笑的男人说太多话。

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

5.

Jacky很担心Johnny。

Johnny太平静了，平静到不像他。那天晚上打电话的他分明声音颤抖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现在的他却带着一副完美又绅士的表情。Jacky看着Gum安抚性的抱着他，Toppo好像又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喉咙刚才呛到的辣味好像终于有了反映，从食道开始蔓延到耳道，他为Johnny感到难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6.

现代科技的发展真令人害怕。

Johnny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

【To Johnny
一起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很不错
                                            from Ace】

一个月后重新站在室外的感觉让Johnny感到新奇，手机在侧兜里，链接着的耳机线传到耳中的是Ace的声音，沙哑的，带有磁质的声音通过电流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的交谈。Johnny用手机拍下了很久之前约定好要一起去看的景色。

7.

你打我啊！Johnny不同于往日那样歇斯底里的拉扯着Ace的衣服，你还手啊！你为什么不还手！

Ace依然微笑着，我有打过你吗？

Johnny像是突然丧失了一切功能的机器人那样停止了动作，声音干巴巴的，我不知道，我们经常吵架...但是没有动过手...

我都没有这么做过，我怎么会打你呢。

被他那无所谓的态度所激怒，Ace才不会一直都是笑着的，我们会吵架，我们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吵架，而你不会！Johnny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卡啦一声。

可是我这么打你你应该还手啊！你还手啊！！！

你给我滚啊！滚出我的家！滚啊！

8.

小女孩的家庭有点特殊，她没有爸爸妈妈，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Johnny哥哥。她们一起住在城市边缘的小洋房里，偶尔会有一个长着虎牙的叔叔来家里做客。但是小女孩最最最喜欢的是经常寄来东西的Toppo叔叔，每次都会有好多好多好看的、稀奇古怪的衣服和玩具在里面。Johnny书房的桌子上有一个相框，照片里面有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男人，和自己的长相十分相似。

晚饭时小女孩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问了出来。

9.

我很高兴你终于走出来了。

Jacky离开的时候紧紧的抱住了Johnny。

我看到了你浴室里放的那些新衣服，真的，我很高兴你开始新的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

Johnny脸上的表情僵住了，Jacky拍了拍他的后背。

10.

---这么大的物件是什么啊？
---生活用品。

我该怎么做。

看着巨大盒子里的物品，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Johnny背靠着门，试图通过呼吸来缓解紧张所带来的呕吐感。他的手机屏亮了起来，发出电流的缓冲声，恋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穿出来了。

把我放在水里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来看.......明早就好了，这段时间里我们就不能联系了。明天见，Johnny。

随着屏幕暗下去，天色也裹上了黑色的长袍。

11.

Ace早就在十年前的时候就死了。

与他面容相符的男人从小女孩面前站起身看着Johnny。

12.

清晨的海风清新到冰冷，呼吸进体内都会被冻伤，不断翻腾的海浪击打着壁崖，几只海鸟掠过天际。Johnny站在这里，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头发被风吹得散乱。

啊，不要啊，不要这么做！

Ace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声音如同年轻时那样清亮，声音打在悬崖上折射成回应，充满新生的活力。Johnny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默不作声。Ace回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变成了不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感爬上他的脖子，压制住他清澈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你不是真的吧！

你不是真的要...

跳下去

Johnny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Ace突然嗤笑了一声。

我说让你从这里跳下去。

Johnny继续重复着这一句话，Ace走到他面前。

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跳下去吗？

看到迟疑着的Ace，Johnny突然就笑出了声，弯下腰，笑着笑着呛出了眼泪，他直起身指着Ace。

你看，你就是个冒牌货而已。你虽然有着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但你不是他，你只是在模仿，模仿一个他想要给大家看起来最好的状态而已。你不是他，如果我让他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他一定会和我吵架，或者感到害怕而哭泣，你却没有。

Johnny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离开了肉体，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看着Ace一直镇定自若的表情如同接受到了指令一般慢慢皱起眉毛，声音里染上哭泣的色彩。

我害怕，Johnny...求你了...不要这样做...

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Johnny，我不想跳下去！不要让我跳下去。

他接受了，他终于接受了Ace早就离开了的真相。Johnny一点一点蹲下身，双手捂住耳朵，好像有什么人在大声的哭泣着，他口中喃喃到，你不是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不是他......那天早上天气很好，空气里都透着凉爽感，Ace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偶尔空中飞过几只飞鸟，空旷的悬崖上有着浅浅的浮云，云朵掉进了眼睛里又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地面上。

13.

好久不见。

Johnny。

0.

【Ace的自我维护报告】

Jonny，我的主人，“我”的恋人。

我所有的行为都来源于Ace在网络上的行为。

声音来源于和Johnny的电话。

虽然是仿生人，但是几乎和人类一样，甚至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行为，像是吃饭，睡觉，呼吸之类的。

可是Johnny不喜欢我这样。

我也不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要试试他的手艺，想要和他一起在集市里行走，想要陪他做许多许多在仿生人看了是浪费时间的事。

仿生人会有“喜欢”的感觉吗？

仿生人是可以拥有感情的吗？

看着面前眼睛红红的恋人，他朝我大声尖叫着。我离开了房间，不过我也走不了太远，我不能离开我启动的地方，站在柔软的草坪上，我看着已经拉上窗帘的房间，思考着。

明天告诉他我喜欢他这件事，他会不会很吃惊。

会不会很开心。

这是作为我本身的意志，想要把这份心情告诉他。

看，我不是一个模仿者，我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且我喜欢着你，你会接受吗？